#荞麦面的故事

#「希望你永远在我身边。」

🎂生日快乐呀，我最最最爱的中也先生

“愿你的眼睛永远盛满星辰大海，

 愿你的生命永远明媚堂皇，

 愿你永远坚固，无所惧怕。”

每年总会有那么一个日子，平常却又不平常。

一般无二的平常流程，却因这个日子本身而不平常起来——就是生日这一天。

中原中也作为港口黑手党上上下下的心头肉掌中宝，从他加入组织起，每到生日这一天都会拥有一个精心准备的party。十八岁之前这一定是个有毒的party，鉴于由他亲爱的搭档太宰治亲自操刀布置，party 全程一定布满各种大大小小的“意外”。

因为被折腾的实在太惨，中原中也甚至有些抗拒自己生日的到来。十八岁作为他的成人礼，森鸥外亲手准备一场盛大的宴会，他才免于太宰治的魔爪。对此太宰治这么威胁他：你等着，明年我一定让你有一个终生难忘的生日，连着今年这份一起补回来。

……明年？

明年已经没有太宰治了。

也是从十九岁开始，他才拥有一个正常的生日party。第一年是尾崎红叶为他布置，红色椿花洒满了精致的和室，温柔体贴的大姐头亲自替他插上蜡烛，柔软掌心轻轻覆上他的眼睛；第二年由广津老爷子主持，黑蜥蜴们包下了横滨最有名的酒吧，部下把蛋糕糊了他一脸，他们举着酒瓶高歌一夜。

——只是没有太宰治花样百出的整蛊而已。

他不会再在party上气到跳脚，不会再被搞的狼狈不堪，不会提前一周一个月就忐忑这个生日的来临。好像这个日子彻底归于平常，和其他三百多天没什么不同，顶多要吃个蛋糕而已。

尽管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让他在party上开心，恨不得挖出一颗心换他这一天一个与众不同的笑，毕竟是过生日啊——要留下一段不一样的特殊回忆。可这些苦心筹谋的party就像风一样从中原中也的心上飘过了，什么痕迹都没剩下。

往往第二天他还要回请黑手党，上上下下再闹一波。而今天的扑腾和昨天的扑腾，其实并没有什么不一样。喝到烂醉他还是会抱着酒杯哭混蛋太宰，宴会的最后被部下妥妥贴贴抱回家。

当生日的概念变得模糊，年龄的增长也渐渐开始变淡。太宰治不在的日子每一天都很平淡，他有时数不清究竟距离那个混蛋叛逃过了几年。他彻底步入成人的世界，酒会上衣袂翩翩好一番优雅的绅士作派。

可总有些幼稚的回忆挥之不去。太宰治曾经在他的生日上搞的把戏，有时他会回想，突然爆炸的气球，口味诡异的蛋糕，稀奇古怪的礼物。这时他就会满脸嫌弃地“切”一声，湛蓝眼瞳翻一个标标准准的白眼，然后怔一会，眼帘慢慢的垂落下来。

二十三岁的生日仍然平常。和前几次不一样的，大概也就是收到了一些侦探社的礼物——因为黑手党和侦探社的停战，这些礼尚往来倒也正常。他随手翻了翻，并没有一个盒子上写着太宰治的名字。

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，他只是轻轻嘘了一声，湛蓝眼瞳甚至没什么波澜，手指将满桌礼物拨开，拿起精巧玲珑的车钥匙。

自然又是一夜狂欢。他没怎么喝酒，总劳烦部下他也不好意思，因此在外醉酒的次数也少了起来。犯瘾的时候他就一个跑到酒吧，反正喝醉了就睡，睡到昏天暗地第二天还能照常上班。

“中也吃蛋糕的时候，还是会把奶油沾到鼻尖呢。”尾崎红叶从不会缺席他的任何一个生日party，黑手党最高干部在她眼里似乎总是那个小少年，女人挽起丝绢轻轻抹上他的鼻尖，蹭下一点儿白色奶油。她揽住青年瘦削的肩膀，轻轻叹了口气：“中也还是不开心呢，听说侦探社送了礼物，怎么……没有太宰的吗？”

中原中也冷哼了一声，随着尾崎红叶的力道，顺从地往女人怀里靠了靠：“谁稀罕他那条死青花鱼？有大姐在我就很开心啊！”

她轻笑一声，并未戳破他的谎话，只是推了推他的肩膀：“回家吧，已经十一点多了——再不回去生日都要过去了。”

“……哈？”中原中也疑惑地眨了眨湛蓝的眼睛。生日结束前回家是个什么习俗？他怎么不知道？他一脸懵逼转头想求个答案，却直接被尾崎红叶拉起来，轻声催促他：“快回去。”

宇宙级乖巧孝顺听话的好宝宝中原中也只好早早离席回家。黑色悍马越野一个漂亮的摆尾，驶停在公寓楼楼下。他甩着钥匙乘电梯上楼，心里还犯嘀咕，搞不懂尾崎红叶为什么早早把他赶回来。难道是又怕他喝多了耍酒疯？可他酒疯耍的多了还差这一次？再说今天又没喝多少酒——

他一面吐槽一面脱下手套，拇指压在指纹感应器。随着轻轻的“叮”声，他转动把手打开门。

……然后中原中也怔住了。

正对着他的是一大片落地窗，没有拉窗帘，可以清晰看见整个横滨的夜景。横滨塔伫立在远方，外界的光影霓虹无声照透窗子，缓缓转动变幻投落在乌木地板上。客厅安静没有一点声音，餐桌的位置却有一盏暖黄色的小灯亮着，堪堪照亮周围一隅。

太宰治只穿着一件白衬衫，把头埋在臂弯里，伏在餐桌上睡着了。

红木桌面此刻洒满了面粉，一只瓷碗里盛了一半水，案板摆在一边，上面摆满了已经擀好的荞麦面条。黄色的灯光顺着太宰治的额头打下来，落在他的发尾鼻尖和嘴唇，无一处不是沾满了荞麦面粉，乍一看甚是滑稽可爱。他睡着的时候模样十分无害，五官优美的弧度被暖色灯光中和，温柔细腻得一塌糊涂。

中原中也对于他的存在只表现出一瞬的惊讶，很快他就快步走进屋。他本想关了灯让太宰治接着睡，抬起的手却在看见面条后微微顿了顿。

指尖从灯的开关处移开，转而撮起一块面粉，恶趣味地揉向太宰治的鼻子。

“……阿嚏！！！”

好梦被惊扰，太宰治浑身一抖，捂着鼻子一连又打了几个喷嚏，才半梦半醒的抬头。桌子对面站着黑漆漆的小矮子，俯下身抬手敲了敲桌子：“你这是在鼓捣什么啊混蛋青花鱼？”

“这小蛞蝓就不知道了吧，这可是……哎哎现在几点了？！”

太宰治下意识先顶嘴，话说一半才意识到天已经黑透了，慌忙抬起头四处找表。

“11点38。”中原中也解下自己的腕表在他眼前晃了晃。眼见太宰治松了一口气，他撇过脸哼了一声，下颔傲娇地扬高：“要是想给我煮面的话，现在还来得及哦？”

太宰治从桌子旁跳起来，甚至没有回讽中原中也，伸手先把桌角的盆捞过来。

他很少有这么不沉稳的时候，就像初出茅庐的小年轻，不管三七二十一，把案板上的面条往盆里一扒拉。然后也不管自己身上沾了多少面粉，抱着盆一路冲向厨房。

“……搞什么？”中原中也看着满桌狼藉撇了撇嘴，搞不懂那条青花鱼在紧张个什么。他撑着桌子想了一会，表情从里到外都是嫌弃，湛蓝眼瞳里却分明升起清晰明亮的笑意来。他脱了大衣和帽子扔在沙发，转头看了看厨房的方向，还是忍不住好奇晃过去。

“先焯虾和鱿鱼……”

太宰治拿着小册子一行行地对照，鱿鱼须扔在热水里激起水花，他慌忙往后退了一步避开。虾仁一入水很快变成通红的颜色，和翠绿的西兰花形成色彩的映衬。

“你这在哪学的？”中原中也看他忙不过来，就在一边自觉替他递东西。

太宰治挑了挑眉：“黑手党楼下巷子里的津师傅哦——中也忘了吧？就是以前每天下班，我们都要一起去吃面的那一家。”

“这我可没忘，有段时间不知道哪个青花鱼，成天嚷嚷让我把人家荞麦面师傅绑来。”中原中也回敬，一面踮起脚从柜子上取下一瓶蚝油，打开盖子交给他。

太宰治再努努嘴。就算他不说话中原中也也知道他要什么，打开冰箱递给他一碗蒜泥。

“……中也说好当我的狗的啊？我喜欢他家的面，中也就应该把师傅给我抓来每天给我做面，这有什么问题？”太宰治的回答和十五岁一样智障，或者说他干脆拿当年的原话回答，“既然中也没把津师傅带来，我只好自己去学咯。”

手工擀的面条因为手艺不精而宽细不一，有的还黏糊糊成一团，卖相委实不大好看。做好准备工作后，太宰治把它们投到开水里，很快水面漂开白色的浮末。这时候他也不闲着，按照小册子上记的方法开始配汤汁。蚝油和酱油调成更深的颜色，白盐和糖迅速融化其中。一点捣碎的蒜酱，几片翠色的葱花。

中原中也在一边撑着腮帮看他捣鼓，虽然心里其实对这碗面没什么信心。太宰治做饭——不烧厨房那就老天保佑好吧。不过意外的是太宰治对于流程很熟稔，就像曾经演绎过很多遍，现在就算出现小失误也更多是紧张的缘故。

……所以说为什么要紧张？难道要往面里投毒？

锅里传来细微的沸响，太宰治打开锅盖看了看，又加了一些凉水继续煮。

“可以啊太宰，这小窍门都知道？”这回中原中也可谓大惊失色了。

太宰治正忙大事业，没空搭理他。锅里很快又沸腾了，这一次他直接关了火，将面条捞出来。锅盖一开便扑面而来的滚烫热气，他将中原中也扯到身后去，怕热气熏了眼睛——一面拿了漏勺将热腾腾的荞麦面捞出来，直接投到旁边盛满凉水的盆里。

中原中也看这熟练程度和利落的身手，简直想给他鼓个掌了。

面落在水里的一瞬传来“呲”的一响，太宰治手法娴熟地搅了搅，捞出来再放到一边专门盛荞麦面的竹制容器上。这边酱汁也调好了，被他斟到一只红瓷碗里。

“……可以啊太宰。”目睹这碗荞麦面的制作全程后，中原中也甚至有些开始期盼这碗面的味道了。

终于完成大事的太宰治长出了一口气，他端起面条和酱汁，示意中原中也自己拿筷子，率先走到客厅。餐桌的一片狼藉还没收拾，太宰治随意揪了块抹布把面粉往旁边草草一收，便把荞麦面放在桌子上。

他抬头看了眼时间，11：51。

中原中也拿着两双筷子姗姗来迟，转头还要去酒柜拿酒。还没走出几步手腕便被人抓住往后扯，“那都是小事，你快点过来把面吃了。”

他又看了一眼表，“十二点之前必须吃完，切记不能剩，不能夹断。”

“……这又是什么规矩？”中原中也瞅了一眼面条，又瞅了一眼太宰治。

“小蛞蝓还真是问题多啊，你先快点吃完！”太宰治真是比他还着急，把筷子强硬塞到他手里，“好吃不好吃你都必须吃光！”

中原中也炸毛：“老子凭什么还要听你的啊混蛋太宰？？？”

太宰治恨不得立刻把面全倒他嘴里：“因为中也今年是我的狗，明年也要是我的狗，永永远远都必须是我的狗啊！！！”

“……”

话音一落两人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里。太宰治摸了摸鼻子，仿佛秘密被不小心看穿了一样，可还是梗着脖子和中原中也对视。

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，最后还是中原中也先败阵，“青花鱼发什么神经啊。”

他拉开椅子坐下，拿起筷子挽起面条，先浸到酱汁里过了过，然后塞进嘴里。口感出乎意料的筋道，酱汁味道也颇得真传，基本除了面条造型擀的不太有水准，其他方面都非常出色。

“……津师傅竟然能教会你做饭。”咽下去一口后，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反应。中原中也咂了咂嘴，表情还是很震惊。

太宰治洋洋得意：“还不错吧？一会再说你先快吃——千万不要把面条夹断！”

因为过了水的原因，面条的热气都散尽了，正好是适宜入口的温度。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不能咬断，中原中也吃面的时候还是非常注意。唇齿间都是和记忆里小面摊一模一样的味道，十五岁的两个少年每每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，便会溜过去找津师傅来一碗面。虽然太宰治总是嚷嚷的最欢，但其实他吃的少，两个人便凑一碗，两双筷子在面碗里争来争去的打架。

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，吃面的间隙偷偷瞄了太宰治一眼。结果就是这一走神，他光荣地差点被面条呛住，撂了筷子开始惊天动地的咳嗽。

太宰治可不依，他就像着了魔一样，不关心一下快呛死的搭档，鸢色眼睛死死盯着墙上的挂钟：“还有三分钟了，中也你倒是快点吃啊？！”

“不行了老子……嗝……”中原中也呛出眼泪来，头疼的把筷子重重一跺，“好吃是好吃，就不能慢点吃？催催催你赶着干什么去啊你？？”

“蛞蝓还真是不长脑子啊，”太宰治真是要立刻崩溃成烟花一朵朵，他捂着额头欲言又止，“……只有在零点钟声响起前吃完这碗面才有意义啊。”

他抬起鸢色的眼眸看着对面中原中也，眼底映着远处的横滨塔，就像一座灯塔在静默海洋里伫立。

“中也，”他叹了口气，“荞麦面的罗马音怎么说？”

“……Soba？”

太宰治轻轻勾起唇角，是一个无奈温柔的微笑，“那「身边」呢。”

——也是Soba。

中原中也愣住了，眼睛不知所措地一眨。他低头看了看竹屉上的荞麦面，眼底忽然一烫，筷子一卷把剩下的面全部卷进嘴，两边腮帮立刻满满当当地鼓起来。

“原来中也不知道吗？荞麦面的意义。”太宰治的声音轻轻响起，“在一天结束前吃光一碗荞麦面，是「希望你永远和我在一起」的意思啊。”

秒针嘀嗒，他偏头注视那双漂亮的蓝眼睛——

“我的第九十九碗荞麦面送给你，”

“……生日快乐，chuya。”

远处的钟塔铛铛敲响，声音廖远回荡不绝，整整十二下。

他在钟声里起身，走到中原中也的椅子后，低头轻吻他的耳垂。

“——就祝愿中也这一岁，也永远和我在一起好了。”

#我爱chuya三千次。

 生日快乐，我的小天使，大宝贝❤️